每當我異常努力工作,或近乎瘋狂的將自己埋首於工作堆中,我就會問自己:我是否忘記愛自己?
我不是說我存心以工作摧殘自己,而是我明白到,很多人都有一個毛病,就是不愛自己,或者應該說不喜歡自己,於是以工作來證明自身的存在價值,或藉著忙碌和內在的自我疏離,從而逃避面對那渺小而自卑的自我。
忙忙碌碌,會否在逃避面對生命的實相?
有些男人到了五、六十歲退休之後,便失去了昔日生命的神采,看起來很潦倒,就是因為他們以往藉工作來肯定自我的價值;當退休後失去工作,就像脫去華麗的外衣,自我赤裸裸,羞於站在別人面前。
我也見過有些男人退休之後,連昔日的朋友也提不起勁去交往,一個人在等待那生命大限之年。
在很早以前,社會心理學家Erich Fromm便叫我們要分清楚doing和being的分別。他深深體察到在資本主義社會裡生活的人,往往透過工作表現或個人成就來肯定自己,而不重視提高生命的素質。很多人誤以為「忙」的生活就是有意義的生活,「閒」就是在浪費生命;這些人誤以為doing就等於存有(being),其實在盲動。
惟有懂得愛自己,接納自己的人,才真正懂得投資生命;不愛自己、不接納自己的人,雖然表面上忙忙碌碌,但骨子裡其實在糟蹋生命。
攪清楚行事的動機,一切的行動才真正有意義。另一種說法是,當生命(being)成熟,所展現的行動(doing)才深具意義。
真正愛自己的人,他一切的行動並不會暗地裡用來證明自己。所以,真正愛自己的人,才有能力愛別人和對身邊的人作真正有貢獻的事。